对北美的“老师们”而言,这份稍微体面旦收入不多的工作,并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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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毋庸置疑的是,人工智能领域每天都在上演着日新月异的发展和进步。然而,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其中包括中国),都存在一种你可能不知道的新兴职业。他们负责教授人工智能系统学习,他们是一群最可爱的人,有人也称他们为数字富士康“一线工人”。这篇翻译自《纽约时报》的文章,原标题是A.I. Is Learning From Humans. Many Humans,作者Cade Metz在文章中介绍了这一行业的相关故事。这是本系列文章的下篇,主要介绍了北美洲当地有关这个新兴职业的故事。而在之前的中篇,文章介绍了印度当地有关这个新兴职业的故事。

有一种新兴职业,叫做人工智能的老师(下篇)

奥斯卡·卡贝萨斯(Oscar Cabezas)在iMerit位于新奥尔良市的办公室。图片来源:Bryan Tarnowsk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整天都在听别人咳嗽

从印度回来的几周后,我乘坐Uber穿过了新奥尔良市区。在那之前的18个月,iMerit在新奥尔良设立了分公司,其办公室就在梅赛德斯奔驰穹顶体育馆的对面。

随后,美国一家大型科技公司需要对其家居数字助手产品的西班牙语版本进行数据标注。于是,这家公司将数据发给了刚刚在新奥尔良落地的iMerit公司。

2005年卡特丽娜飓风过后,数百名建筑工人和其家人一道,搬到了新奥尔良市,共同帮助重建这座城市。重建完毕后,许多人都选择留了下来。其中,有不少人的母语是西班牙语。于是,iMerit公司开始将他们招募至旗下。

23岁的奥斯卡·卡贝萨斯(Oscar Cabezas),之前和他的母亲一起从美国南卡罗来纳州首府哥伦比亚搬到了新奥尔良市。卡贝萨斯的继父在一个工地上找到了工作。大学毕业后,卡贝萨斯直接进入了iMerit公司,当时公司刚好准备开始协助客户对那款西班牙语版的家居数字助手产品进行数据标注。

卡贝萨斯标注的信息涵盖了广泛的领域,包括推特推文以及餐厅评论等,同时还要识别人物、地点并找出可能存在歧义的地方。比如,在危地马拉(拉丁美洲国家),“Pisto”的意思是“钱”;但在墨西哥,它却指“啤酒”。“每天我都会接到新的项目。”卡贝萨斯说。

在新奥尔良市落地的iMerit公司,业务很快就拓展至了其它领域,他们的客户对象都希望将其数据保留在美国境内。其中,出于对法律和安全因素的考虑,有一些项目的数据必须保留在美国境内。

42岁的格兰达·赫南德斯(Glenda Hernandez)出生于危地马拉。她说,她非常怀念之前从事的那份家居数字助手产品的工作。她非常喜欢阅读。她曾在网上为大型出版社写过书评,以免费换得一些书籍。她也非常享受用西班牙语来阅读,并且还可以从中获得一定的报酬。

有一种新兴职业,叫做人工智能的老师(下篇)

格兰达·赫南德斯(Glenda Hernandez),图片摄于iMerit新奥尔良市办公室。图片来源:Bryan Tarnowsk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它像是我的孩子一样。”赫南德斯回忆那个任务时说道。

对赫南德斯而言,她对图片标注或者标注某些会涉及人们咳嗽的录音等任务并不是很感兴趣。但那却是一种建立人工智能系统的方法,建成之后,它可以用来在电话沟通中识别相应疾病的症状。

“整天都听别人的咳嗽声,实在是太恶心了。”赫南德斯说。

微软人类学家格雷说,这份工作很容易被误解。虽然整天一直听别人咳嗽可能会觉得恶心,但这却是医生的现实生活写照。“我们并不认为这是单调乏味的苦差事。”格雷说。

赫南德斯的工作,旨在帮助医生更好地做好其本职工作。或许有一天,甚至能够取代他们的工作。对此,她表示非常自豪。

过去能维持生计,但现在不行了

有一种新兴职业,叫做人工智能的老师(下篇)

来自多伦多的克莉丝蒂·米兰(Kristy Milland),她在亚马逊AMT平台上工作时间长达14年,主要负责数据标注工作。图片来源:Arden Wray for The New York Times

2005年,克莉丝蒂·米兰在亚马逊AMT平台上注册并认领了第一份工作。她当时26岁,和丈夫一起住在多伦多。她的丈夫是当地一家仓库的管理员。对米兰来说,AMT平台是一个赚外快的地方。

她的第一项任务是亚马逊自己发布的任务。米兰的笔记本电脑会弹出某店铺的三张图片,然后需要她选择显示了店铺前门的那张图。当时,亚马逊正在为谷歌提供类似谷歌街景相似的在线服务,因此其需要外部劳动力的帮助,从而挑选最符合的照片。

每一次点击,米兰都可以成功获得3美分。每分钟大概能成功点击六次,因此可以为她带来约18美分的收入。2010年,米兰的丈夫丢失了工作,米兰的这份兼职零工,也变成了她的全职零工。在那以后的两年里,她每周都会工作6至7天,有时候一天工作甚至超过17个小时。在这种工作状态下,她每年大约能获得约5万美元的收入。

“当时靠这笔收入能维持生计,但现在不行了。”米兰说。

当时,米兰的工作并不会涉及人工智能。比如,她曾经做过的另一项任务,是从各种抵押贷款文件中提取信息,或者重新手动输入名片扫描件的错误名称及地址。有时候,一个小时只能赚1美元。

有一种新兴职业,叫做人工智能的老师(下篇)

图片来源:iMerit

在2010年左右,米兰也开始为人工智能项目标注数据了。她曾标注过的数据,也多种多样,包括推特上出现的残暴图像(推特当时在建立一套人工智能系统,旨在快速有效地删除社交媒体上的残暴图像),或者在中东某处拍摄的空中镜头数据(可能军方以及其合作伙伴在建立某人工智能系统,从而去识别无人机侦察目标)。

米兰还提到,如果是美国科技巨头委托的项目,通常都会获得比普通项目更高的薪酬,大约每小时15美元。但遗憾的是,这份工作并不提供医疗保险或带薪假期,而且长时间做这份工作可能会让人变得极度不安,甚至麻木不堪。她还称之为“极其可怕的剥削”。对此,亚马逊却拒予置评。

自2012年来,米兰一直都是一个名叫TurkerNation的组织中的成员。这个组织旨在改善数千名从事类似工作的人的工作条件。今年4月,在这份工作上做了14年后,现年40岁的米兰终于放弃了这份零工。

如今,她进入了法学院念书。她丈夫的收入,交每个月的固定房租都还差600美元,而且还不包含水电费。因此,米兰说,她们也准备开启负债人生了。但无论怎样,米兰都不会再回去做标注数据的工作。

“这是一个反乌托邦的未来。”米兰说,“我已经受够了。”

译者:井岛俊一